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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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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死,那麽阿煥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如今她也懷疑上輩子阿煥碰見的應該就是這間事情,當初她救下寶秋的時候,那可歪脖子樹根本撐不起一個人的重量,就算她不救,寶秋也不定會死掉。寶秋不死,定會上京來尋元澤慶問個清楚,阿煥見到這樣的事情定會出頭,陽石公主那些話,最後寶秋死掉,這些足夠讓他性格大變的。

可千萬不要出事,沈牡丹在心中祈求著,又讓牛叔再快一些。

依偎在沈牡丹懷中的衛梓安也不說話,抿著嘴角,沈著一張小臉。

馬車很快就到了思菊說的地方,圍了不少的人,裏一層外一層。沈牡丹抱著衛梓安下車,就聽見那邊傳過來的議論聲,“真是淒慘,那姑娘都沒動靜了,該不會死了吧?這公主真是好大膽子,也不怕皇上怪責她。”

“可不就是好大的膽子,聽說聖上讓她禁足,如今還不是跑出來了,這姑娘也真是可憐,怎的惹上公主了。”

沈牡丹臉色難看,手隱隱的有些顫抖,衛梓安察覺出她的不安,小手握住了她的手,三人擠進人群,那邊施寶秋身上已經血肉模糊,沈煥正被兩個侍衛拉著,逼著他去看寶秋血肉模糊的樣子,他的眼睛發紅,身子劇烈的顫抖著。

衛梓安松開沈牡丹的手朝著施寶秋那邊跑了過去,一腳踹在了一個婦人身上,氣的小臉通紅,“還不滾開!”

這兩粗壯的婦人都是陽石身邊的人,自然是認識衛梓安的,慌忙退到了一旁跪了下來,“世子饒命,世子饒命。”

衛梓安氣的不行,上前又是一人踹了一腳,他年紀小,個子也小,如何踹的動兩個粗壯的婦人,踹在她們身上連動都沒動。他也顧不上其他了,跟著思菊一起去看了看那叫寶秋的姑娘,發覺還有氣息,忙指揮侍衛去請了大夫,思菊和鳩蘭兩人參扶著寶秋起來上了馬車。

陽石冷哼了一聲,倒也沒有阻攔,只看向沈牡丹,冷笑道:“怎的,忘記上次的滋味了?如今我七皇叔可不在安陽,我今個到是要瞧瞧看還有什麽人來救你!”

衛梓安聽了這話,回到沈牡丹身前,指著那些圍過來的丫鬟和侍衛道:“本世子在此,看你們誰敢上來!”

丫鬟侍衛面面相覷,世子他們自然是不敢動的。

衛梓安看著陽石,氣的小胸膛一鼓一鼓的,“堂姐,你這是做什麽?皇帝伯伯都禁了你的足你還敢跑出來,當心皇帝伯伯回來饒不了你。”

陽石哼了一聲,不耐煩的道:“衛梓安,你趕緊讓開!”

沈牡丹擔心陽石會對梓安出手,正防備著,周圍忽然嘩啦啦圍上來一群護衛還有幾個黑衣男人,陽石一瞧見這些人臉色都變了,看著沈牡丹恨恨的:“今天就饒了你們,下次若是再敢出現在本公主面前,定要你們好看!”

等著陽石領著面色發白的元澤慶離開,沈牡丹才回過神來,看著周圍的侍衛和那些黑衣人知道這些應該都是宴王派來保護小世子的,如今她似乎又承了宴王的情了。

陽石一走,周圍的人群也散開了,衛梓安轉頭沖沈牡丹道:“牡丹姐姐,我擔心那邊那位姐姐的傷勢,一般的大夫肯定是治不好她的,我想進宮求了太妃祖母派個女醫官來。”

沈牡丹點了點頭,如今寶秋的傷勢可耽誤不得,若是宮中的女醫官能幫忙是最好不過了。她同梓安交代了幾句,衛梓安便由著護衛護送著去了宮中,沈牡丹則和思菊鳩蘭阿煥坐上馬車回了宅子裏。

一路上,沈煥情緒都很低落,沈牡丹安慰他道:“阿煥,你莫要擔心,寶秋肯定沒事的。”

沈煥搖了搖頭,眼中滿是自責,“阿姐,你不知道,這都怪我,如果我不強出頭,那惡毒的女人最多是打寶秋姐姐幾個耳光,根本不會置她於死地,這都怪我,方才……方才我若是答應了那女人的要求,寶秋姐姐也不會如此了……”

沈牡丹拍了拍沈煥的肩膀,直視他的眼睛,正色道:“阿煥,你錯了,那公主心思歹毒,就算你不出頭,她也一定不過放過寶秋的,她如此說,不過是為了折磨你,阿煥,你莫要多想了,這不怪你的。”

沈煥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衛梓安很快就從宮中請了女醫官過來,替施寶秋查看了傷勢,身上傷的有些嚴重,腿骨也打折了,女醫官忙了大半天替施寶秋上了藥膏,又把骨折的腿骨接好夾著木板固定了起來。

寶秋外傷嚴重,好在無性命之憂,大家也都松了口氣,天色也不早了,眾人隨意吃了些東西,思菊和寶秋的丫鬟翠枝留下來照顧寶秋,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沈煥躺在床上昏昏沈沈的睡不著,腦海中一幕幕的閃現陽石同他說的話,‘本公主原本也不打算弄死她的,只誰讓你突然冒出來的,還替她求情,本公主如今看她可不順眼了,說起來她都是因為你才丟了性命的。’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沈煥伴隨這句話直到後半夜才昏沈沈頭疼欲裂的睡了過去,卻做了一個讓他驚恐不已的噩夢。

作者有話要說:每次晚上十二點之前更新有點急,也不能修改錯字什麽的,所以改成提前一天寫好,早上七八點在更新。主要是孩子太鬧騰了,晚上都不能安心碼字,也不知怎麽回事,好不容把他哄睡了,睡了沒半個小時就開始哭,非要我陪著他才好一些。有沒有媽媽遇到這樣的情況啊,寶寶差不多九個月了,晚上非要我陪著他睡,不然睡不安穩,該怎麽糾正過來,不然完全不能做自己的事啊。其實之前還好好的,就是前幾天突然開始的。

48、、

蝗災來臨,沈家三房兩個月後就沒什麽口糧了,沈煥看著爹爹去祖母那裏借銀錢買糧空手而歸,姐姐滿臉的愁容,“爹,我去跟羅大哥借些銀子吧,如今這樣總不是個法子,再過一段時日阿煥就要初考了,我們餓著也不能讓阿煥餓著了。”

沈煥看著爹爹張了張幹裂的嘴唇,最後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口來,看著阿姐出了門。等到夕陽西下,阿姐才回來,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了幾兩餓碎銀來,阿姐笑的很是溫柔,“爹爹,阿煥,我問羅大哥借了幾兩銀子。”

沈煥看著姐姐有些紅腫的眼睛,知道羅家肯定是為難他了,可是如今他卻什麽都不敢說,他怕姐姐傷心。

借來的銀錢很快就去買了糧食,在這昂貴的糧價面前,這幾兩碎銀沒有買到多少糧食,不過才堅持了幾天,之後爹爹和阿姐去江中捕魚,去山中挖樹根找野果,這才堪堪的度過了這難熬的幾個月,那時候爹爹和阿姐總是把食物留給他,告訴他,他們已經吃過了。看著瘦弱的爹爹和姐姐,沈煥心中難受的想哭,可是他不敢,他怕爹爹和阿姐傷心,他不能哭,他還要努力看書,努力考上儒生,努力成為品性出眾的儒生,他要努力讓他的親人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這些小心翼翼的仰人鼻息。

他考的很好,很順利的通過了初考,這時候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一些,他們沈家三房也熬了下來,想到這次蝗災死了那麽多人,沈煥心中還在發緊,幸好爹爹和姐姐都無事,他們都熬了過來。

之後的日子就是羅家老爺的壽辰,姐姐很用心的繡了八馬奔騰的屏風繡圖,沈煥不知道姐姐和爹爹去羅家到底如何了,只知道回來的時候爹爹臉色很不好,阿姐的眼睛也是紅的,他暗暗發誓,他一定要努力,要讓羅家不敢看輕了姐姐。

之後他忙著看書,要去上京安陽參加覆試,姐姐明年初夏就要同羅家大爺成親了,肯定是不能陪他去的,爹爹也要去平陵祭祖,也沒有時間,他覺得自己已經大了,無需別人的陪同,最後只帶了六兒就前往上京了。路上的盤纏也是阿姐去借來的,他很清楚,可是他沒法子不讓阿姐去。

去上京的路上沈煥反覆的想著,想著日後一定要努力,他要阿姐和爹爹都為他驕傲。

路上走了一個多月才來到上京安陽,那繁榮的都城讓他眼花繚亂,更讓他堅定了自己的心。

可是,上天卻給了他一個沈重的打擊,那日他一個人去賣書的攤位轉悠著,他身上的銀錢只夠吃喝,根本沒有多餘的來買書籍,他每日只能在書攤上看書。看書的時候,似乎聽見不遠處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他本是不想過去看的,只是隱隱瞧見一個女子正跪在地上祈求著什麽,他無故的想起了阿姐,遲疑了下,放下手中的書籍朝著人群走了過去。

擠進人群,他看見一個消瘦秀麗的女子正跪倒在地上苦苦的哀求著她面前的男子,“澤慶,你為何要如此對我,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等來你的退親信和你成親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澤慶,為何要如此待我?”

那男人長的不錯,面容有些尷尬,他小心翼翼回頭看了身旁珠翠滿頭的女子一眼,小心的陪著笑,“陽石,你莫要誤會了,她是我在老家定過親事的姑娘,但如今我最愛的就是你了,陽石,你不是想去挑選首飾嗎?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沈煥看見那叫陽石的女子輕蔑的看了這男人一眼,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撲在地上的女子,“你方才說本公主的駙馬是你的男子?真是放肆!來人,給本公主掌她的嘴巴,讓她亂認男人!”

有婦人立刻上前扯起地上的女子對著她的臉頰左右開弓。

那長的挺好看的男子有些恐慌,“陽石,不過是個賤民,您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沈煥也怒氣攻心,大步走了上去,直視陽石,“明明是你的駙馬爺有錯在先,這女子也不過是來問個清楚,公主何必如此為難一個姑娘家?”

他雖然只有十三歲,但個子已經撥的挺高了,比陽石還要高一些,身形瘦弱,五官是還未張開的少年模樣,陽石幾乎立刻被他吸引了目光,笑瞇瞇的道:“原本你不過來求饒,本公主也只是賞她幾巴掌而已,如今你突然過來替她說話,本公主心中甚是不舒服呢,所以決定現在就立刻杖斃了她。”

那掌嘴的粗壯婦人聞言,立刻找來杖棍,其中一人死死的壓住那姑娘,另外一人舉起杖棍毫不留情的朝著她身上招呼了下去。

沈煥呆住,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公主,就算她是公主,她怎麽敢在大家面前如此的桀驁跋扈,他又聽見這公主說道:“其實了還有一個法子可以救這姑娘,你跟著本公主回府,本公主就饒了她如何?”

沈煥面色青白,手緊緊的握成拳,他轉頭看向那邊痛呼的女子,心中的憤怒讓他渾身顫抖著,不僅僅是因為憤怒,還因為自己的無能,是不是他一開始沒替這姑娘求情,這歹毒的公主就能饒了她?如今這樣的選擇,他根本不知該怎麽辦。

陽石又笑道:“時間到了,你沒選擇的權利了。給本公主狠狠的打,打不死唯你們是問!”

杖棍打在身上沈悶的聲音讓沈煥劇烈的顫抖著,他想上前救下那姑娘,陽石卻讓人攔下了他,笑道:“你看清楚了,這女人完全是因為你而死的,你若是不強出頭不就沒事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姑娘在他眼前被打的血肉模糊,從一開始的痛呼到漸漸沒了聲音沒了氣息。

沈煥都不知自己最後是怎麽回去的,他只知道那歹毒的公主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記住,她是因為你而死的。”她沒有利用自己的勢力強行帶他回公主府,而是放他走了。

渾渾噩噩回到住的位置,六兒說什麽他完全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這樣過了幾日,哪怕後來漸漸清醒過來他也過不了自己心坎那一關,有一個姑娘因為他的魯莽而喪了命。

哪怕他後來通過了覆試,成為了儒生他也開心不起來了,因為有個人因他而死了。

回到臨淮後,見到爹爹和阿姐的那一瞬間他真的很想放聲大哭出來,向他們訴說,可他什麽都沒有說出口,他說不出口。之後的日子阿姐雖然忙碌著自己的親事,但也察覺到他的轉變,問他怎麽了,他不肯說。

之後姐姐出嫁,嫁到了羅家,他和阿姐見面的次數也少了,一年之中也只能見上幾面,直到一年後羅家人突然來報喪,說他姐姐不小心撞在書案的桌角上身亡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跟在爹爹一起跌跌撞撞的沖進了羅家大門,瞧見書房裏倒在血泊中的瘦弱身影他才知道這是真的,他的姐姐死了。

那幾天的日子痛苦而壓抑,他跟爹爹都不知道是怎麽度過那段日子的,後來的日子裏他總是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姐姐好好的怎麽會磕在書案的角上?他總覺得姐姐的死有蹊蹺,直到後來羅南突然擡了姚月進門做妾,他覺得這兩者之間肯定有什麽聯系,姐姐剛死,他就擡了姐姐最好的閨中密友進門。他去了羅家找羅南問清楚,卻連羅南的面都沒見著就被轟了出去。

之後也是如此,他更加確信了姐姐當年一定是撞見了什麽,他再去羅家的時候憤怒的質問著,卻依舊連羅南的面都沒見著,這次蜂擁出來幾個壯漢,對他拳打腳踢,腿也被生生的打斷了,他昏死了過來,醒來的時候雙腿都沒了知覺,身上火辣辣的,全身動彈不得,頭疼飄落下鵝毛大雪,紛紛揚揚,他仿佛聽見了阿姐一聲聲溫柔的呼喚聲,“阿煥,阿煥……”

這種感覺太真實了,沈煥猛的睜開了雙眼,看見近在咫尺姐姐擔憂的面孔,他一怔,突然起身一把抱住了沈牡丹,渾身顫抖著,連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驚懼,“姐姐……阿姐……”

沈牡丹一怔,輕拍了拍他的背,輕聲道:“阿煥,你怎麽了?”一早醒來她就聽思菊說少爺還沒醒,似乎在房裏說胡話,她進來一看,發現他不知是夢到了什麽,滿臉的淚水,渾身顫抖,口中更是喊著姐姐,阿姐。

她喚醒他,沒想到一醒過來他就突然抱住了她。

沈煥的身子還在劇烈顫抖著,一聲聲的喚著阿姐,姐姐。

“阿煥,你別嚇阿姐,你到底怎麽了?”沈牡丹也被沈煥給嚇住了。

沈煥還沈在方才的夢境中,那夢境實在太逼真了,他顫抖著身子,臉埋在沈牡丹的肩膀上,喃喃細語,“姐,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我……我夢見寶秋被陽石公主活活打死,夢見你跟羅南並沒有解除婚約,夢見你跟羅南成了親,可……可……”

沈牡丹心中也大駭,不知道阿煥怎麽會夢見這些東西,這明明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她試探的問道:“阿煥,後來了?你還夢見了什麽?”

他的身子又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想起了夢中那刺眼的血紅色和漫天的飄雪,“我……我夢見姐你在羅家出了事,你……你,羅家說你撞在了桌角上不……不幸身亡了,還……還夢見,我去找羅家,最後……最後死在了大雪紛飛的……巷子裏。”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低低沈沈,沈牡丹卻依舊聽清楚了,她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她沒想到阿煥竟然會夢見上輩子的事情,阿煥方才該有多害怕啊。她壓下心中的酸澀,拍了拍他的後背,“阿煥,沒事了,不過是做了噩夢。你想想看,我如今不是已經跟羅南解除了婚約嗎?你放心,只是噩夢,都已經過去了……”

沈煥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他撐直了身子,露出個苦笑,“姐,抱歉,我沒事了,我去看看寶秋姐姐吧。”

沈牡丹點頭,看著他穿好衣裳下了床,兩人一起去了寶秋的房間,寶秋已經醒了過來,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倒還不錯,翠枝正餵她喝粥在,瞧見沈煥兩人,沖他們笑了笑,“牡丹姐,阿煥,你們過來了。”

“寶秋姐,昨天對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沈煥低著頭,又想起昨天和夢中的事情了,心不由的一緊。

寶秋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阿煥,你這是作甚,昨天要不是你來,我恐怕就算被那女人打死也沒人為我出頭的,辛虧你來了……阿煥,你真覺得就算當時你沒出頭或者答應了那女人她就會放過我的?這根本不可能,所以你也不要自責了。如今我還要感激你才是……阿煥,謝謝你。”

見她說的真誠,沈煥也漸漸放松了心頭的包袱,難得的露出個笑容,也不再多說什麽。

女醫官沒多久也過來了,替寶秋醫治後就離開了,寶秋這樣子估計要在床上躺一個月腿傷才能好,如今也只能跟著翠枝住在沈牡丹這裏了。從寶秋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沈牡丹知道兩人分開之後,施寶秋就按照母親給的地址去找了那位母親的好友,沒想到被人告知早在幾年前就搬走了,她只得跟著翠枝和旺叔租了個小宅子住了下來,偶爾回去集市上轉轉,看看能不能碰見元澤慶。

沒想到昨日就碰見了,之後的事情沈牡丹他們也清楚了。

又是幾天的時間過去了,沈牡丹突然想起陳弘文說過殿下約莫半個月就能回來了,如今時間差不多了吧?到時候是她主動把梓安送回王府還是等著殿下親自過來接人?這半個月的相處她是真的很喜歡梓安這個孩子,聽話,懂事,暖人心。

上輩子的時候她雖然和羅南成親了一年,但是羅南嫌棄她額頭上的傷疤一直不肯碰她,一年的時間裏,兩人同床的次數屈指可數,那時候她做夢都想要有個孩子。如今突然冒出來這個一個孩子,雖然沒有從小就養著他,但這段時間的想出,她是真心非常喜歡這個孩子。

許是沈牡丹註視衛梓安的目光太久,衛梓安仰頭沖她露出個有些羞澀的笑容,“牡丹姐姐,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他似乎想到什麽,明媚的笑臉微微垮了下來,“牡丹姐姐,難道你又想把我送回王府去?牡丹姐姐,我不想回去,我還想住在這裏。”

沈牡丹笑道:“那我不送你回去,等著殿下來接你好嗎?”她是真不忍心看著小家夥失落的樣子。

衛梓安立刻點了點頭,笑了起來,“恩!”

沈牡丹說出那話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但是瞧見梓安明亮的笑臉又覺得也沒什麽,躲避起來又如何,若是殿下真對她有意,她躲起來也是無用的。

~~

懷寧是安陽附近的一個比較大的縣城,這裏有一片樹林,占地上百坰,早些年前先皇把這裏圍城了皇家獵場,裏面有不少野生獵物,偶爾的時候親王和皇上會來這圍場裏打獵。

衛瑯宴騎著馬奔跑在冷冽的寒風之中,耳邊呼啦啦的風聲刮過,臉上跟被刀子割一般,身上陰冷陰冷的。他心有微微有些煩躁,如今來著圍場已經半個月了,也不知皇帝大哥怎麽想的,這大冷天的非要跑過來打獵,他寧願向往常一樣窩在房裏,捧著本書,靠在貴妃榻上,聽著那細細軟軟柔柔的聲音講故事。

衛瑯宴有些不明白心底的這股子躁意是怎麽回事,似乎從來圍場之後就開始了,前兩天還好,越來後面他越是無法壓抑這股子躁意,直到前兩天夜裏他突然夢見那軟軟柔柔的聲音,他終於知道這股子躁意是怎麽回事了,他在想念她。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確受到了她的影響,他原本以為對她也只是喜歡,卻沒發現這遠遠不止喜歡了。

他現在非常想見到她,衛瑯宴思緒沈沈,遠處忽然一只雪狐跑過,他連抽出箭支的興趣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那雪狐從眼前飛奔而過。卻不想忽然一箭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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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衛瑯宴連頭都沒有回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不過眨眼的功夫,身後的人騎著一匹健壯有力的棕色馬匹追了上來。那人騎在馬背上微微俯□子,扭頭看了旁邊面容冷峻的衛瑯宴一眼,恥笑道:“沒想到連七弟這樣不近女色的人如今都被迷惑了,惹的七弟連打獵的心思都沒了。我真是好奇那沈家姑娘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看你這般,我倒是很想見見那沈姑娘。”最後一句話用輕佻的口吻說出來,仿佛帶了一層別的意思。

衛瑯宴側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衛安景,你想打架?”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衛安景反而笑了笑,猛地感覺身邊的寒氣更加重了,他話鋒一轉,道:“要不你把梓安送到我那裏去如何?原本梓安就不是你的責任……”

衛瑯宴古怪一笑,“衛安景,你現在想說什麽?想說五哥是因為你而死,所以梓安是你的責任?”他的聲音在冷冽的風中有些低沈和含糊不清,“衛安景,何必了,雖說原本是你去冀州,但母妃求了情,皇上也下了旨,我和五哥去了冀州,這件事就同你再也沒有關系了。五哥……是為了救我而死的,你不需要背負這個責任……而且,梓安不是責任,我把他視為己出……駕……”

強健的黑馬快速朝著前方奔去。

衛安景勒住韁繩,停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前面魁梧的身影,他緊緊的攥住拳,面色發白,心中鋪天的酸痛席卷而來。母妃……母妃,都是因為你,我才成了兄弟眼中懦弱的人,都是因為你的偏愛,我才與自己兄弟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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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的小米加水密封在瓦罐之中,前一夜放在滿是炭火的竈底,第二天起來取出瓦罐,揭開蓋子,濃郁的米粥香味蔓延開來。

喝著濃稠噴香的小米粥,用豆子發出來的豆芽清炒,酸酸爽爽微辣可口的菘菜,衛梓安吃的噴香。

沈牡丹看他呼嚕呼嚕喝粥的樣和差不多空了的碗底,笑道:“再去添一碗可好?”

衛梓安點了點頭,扒掉碗中最後一口香稠的米粥,把空碗遞給了一旁站著的鳩蘭,鳩蘭笑瞇瞇的去廚房添了一碗過來。

旁邊的沈煥逗他,“梓安,你在這般吃下去小心變成小胖豬了。”

衛梓安有些疑惑,皺著小眉頭努力的回想自己見過的小胖豬是什麽樣子的。沈牡丹輕笑,“阿煥,你快別逗他了。”又沖衛梓安道:“世子莫聽他瞎說,胖一些才好,抱著舒服。”

“姑……姑娘,”門外忽然傳來六兒氣喘籲籲的聲音,“宴……宴王殿下來了。”

沈牡丹一怔,手中的筷子沒握牢,啪的一聲掉落在桌上,她遲疑了下,站起身子,沖六兒道:“去……去讓殿下進……”她話還沒說完,門外已經走進來一個穿著大氅,滿身寒氣的魁梧男人,男人身上風塵仆仆,他進到屋子裏,視線定格在沈牡丹身上,與她的眼神交匯糾纏,眼中柔和了不少,更多的卻是掩飾不住的直白的強烈的占有欲。

沈牡丹一個心驚,慌忙避開他的眼神,結結巴巴的說道:“殿下,您……您是來接小世子的吧。鳩蘭,快些去把世子的東西收了。”說這話時,始終不敢去看他一眼。

“不急。”衛瑯宴收回目光,看了眼桌上的米粥和小菜,往前走了幾步,拉開一把凳子坐下,淡然道:“早上過來的有點急,還沒吃東西。”

衛梓安半個多月沒見著他了,也很是想念,聽他說這話,立刻回頭沖鳩蘭歡喜的道:“鳩蘭姐姐,快些去給七皇叔添一碗米粥過來。”又扭頭沖衛瑯宴笑瞇了眼,“七皇叔,這米粥和這菜芽都是牡丹姐姐想法子弄出的新鮮吃食,可好吃了,你要多吃一些。”

沈牡丹哭笑不得的看了衛梓安一眼,心中忐忑難熬,正遲疑著該怎麽辦的時候,衛瑯宴已經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莫要管我,坐下繼續吃吧。”

沈牡丹應了一聲,看了眼他旁邊的空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硬著頭皮坐了下來,聽著旁邊他細嚼慢咽吃東西的聲音,心中的煎熬可想而知了。

施寶秋有傷在身不能起來吃東西,都是翠枝在房裏伺候著她吃,平日吃飯的桌上也只有牡丹,阿煥和梓安三個人。這次多出來一個男人,還是如此顯眼的一個男人,他坐得筆直,兩腿微微張開,左手很自然的放在左腿之上。除了衛梓安,剩餘的兩人都有些坐立不安的。特別坐在左側的沈牡丹,目光老是不由自主的移向距離她右腿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的大腿和手掌,他的腿長而有力,繃得緊緊的,在有些矮小的桌下微微的屈著,放置在大腿之上的手背因為練武的關系,青筋有些鼓起,手指卻很修長,指甲修剪的幹幹凈凈。

沈牡丹簡直是煎熬著吃完了這頓早飯,等著思菊和鳩蘭把桌子撤了下去,沈牡丹立刻說道:“殿下,您在這裏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把世子的東西收拾一下。”說罷,匆匆的離開,進了衛梓安的房間,反手把房門關上了。

靠在房門後,沈牡丹粗粗的喘了兩口氣,心中又想起方才殿下看她的目光,強烈,直白和掩飾不住的占有欲。她腦子有些混沌,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之前在王府的時候雖然能夠感覺的出他對她應該是有意的,但卻沒有今天這麽強烈的感覺,今天的他太直白了。她以為他去了懷寧一趟,說不定對她的那丁點有意也會隨著時間煙消雲散,但如今卻更加的強烈澎湃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僵硬著雙腿走到床邊去替衛梓安收拾東西,沈牡丹的腦海中越發的亂了,正混亂的想著,身後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沈牡丹只以為是鳩蘭來了,她軟弱無力的坐在了床邊,靠在了床柱上,垂著頭無力的說道:“鳩蘭,你來替梓安收拾東西吧,我有些不舒服。”方才因為與殿下的相處,全身緊繃,如今突然松懈下來,身子便有些疲軟了。

腳步聲漸漸走進,和鳩蘭輕快的腳步聲不同,這腳步聲明顯更加的沈穩,有力。不似女人的腳步。靠在床柱的沈牡丹意識到了什麽,臉色煞白,正想擡頭望去,那腳步已經停止了她的面前,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雙勾著金邊的黑色靴子。她閉了閉眼,心中越發的沈重,耳邊聽見他的詢問聲,“你哪裏不舒服?”

沈牡丹擡頭,撞見了他幽深的眼中,攥緊了發抖的手,她壓下心中翻騰的懼怕,平靜的道:“殿下,民女沒事,只是……只是昨天夜裏沒有休息好。殿下,您稍等片刻,民女很快就把世子的東西收拾好的。”她說罷,收回目光,站起了身子打算替梓安收拾東西了。

衛瑯宴豈會看不出她在躲自己,兩個人都不是笨蛋,他有些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躲著自己。他轉過身子從旁邊拎過來一個凳子過來坐下,視線又移回到她的身上,她今個穿了一身的藕荷色襖裙,收窄腰身,正背對著收拾床上的東西,微微彎腰,圓翹的臀正對著他。

衛瑯宴忽然就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了起來,他沙啞著聲音道:“不用收拾了,梓安暫時還住在你這裏,你過來,我有話同你說。”

沈牡丹怔住,磨磨蹭蹭了好半響才直起了腰身,轉過了身子,看見他正坐在前方不遠的位置。遲疑了下,她沒有上前,依舊站在床頭。她總覺得有什麽不明的氣息在兩人周邊纏繞著,她很想拔腿就跑,可是她不敢。

“過來。”衛瑯宴又催促了一聲。

沈牡丹猶豫了下,往前走了兩步,說道:“殿下,小世子住在這裏總歸是不好的,您多勸勸小世子,還是讓他回王府住吧。”

衛瑯宴不答話,過了會才啞著聲音道:“坐下。”

沈牡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整個房中除了他坐著的那把凳子再也沒有其他的,視線忽然就落在他修長有力的大腿上,她意識到了什麽,臉色突然爆紅,結結巴巴的道:“殿……殿下……”

是不是她聽錯了,要麽是她會錯了意,其實他說的話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不是讓她坐在他腿上吧。

衛瑯宴不再啰嗦,他一直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當下就伸手扯住了沈牡丹的手臂,一個用力,她便倒在自己的懷中,順勢一帶,她已經穩穩的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環住她的腰身,入鼻有股淡淡的香氣,非常的好聞。

她一落入懷中,衛瑯宴全身的欲-望便再也繃不住了,從下腹處竄至全身,這才發現他對她的思念和喜歡遠比自己所估計的還要多。他一直是個很有自制力的人,這些年來也沒個女人,雖會有生理的欲-望,但是對於女人的欲-望卻沒有一絲一毫,直到那煎熬般的半個月,他的**每夜便如同蘇醒的雄獅。從懷寧回來,他甚至沒有回王府,直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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